注意:架空。
印象裡某一年的冬天,雪下得格外緩,很柔。
極其柔和,光瞧它乘風飄浮,滯於半空旋轉的身姿竟比倏忽落下之梅還要輕盈,且似一副不欲觸地的模樣,便能知曉。此外,它撲面時所帶來的觸感完全不同於認知,非冰冷沁骨,卻是殘點溫度與搔弄,更挾帶了份味道──突兀的,全然獨立於這片寧謐的肅殺之外──是一股腥甜的味道。
於是詫異之餘,他也就未過分在意這雪的異樣。只是事後才察覺。
當下,原在閉目凝神的他猛然抬了首睜了眼,手則習慣性地迅速搭上劍柄,待視覺甫適應了光亮以後,便見於此千山人跡杳,空徑盛六出的世界,有個人半身染血,清晰而強硬地映進了眼簾。那人負了傷,踏著搖搖晃晃的步伐走來,他身畔有純白飛舞,有鮮紅微濺,顏色分明地把兩道樹林的梅花素潔都理所當然地徹底壓蓋過去,讓誰不注意都得稱難。
依舊慢慢墜的是雪。
突然,那乍現之人若有似無勾了個笑弧,又眨眨眼,接著在距他三步之遙處,在他猶在茫然之際,淺嘆一聲,再砰的一聲,栽倒雪地。